人性的不完美,要用法律制度來防止它走向墮落。
制度的不透明,會是腐敗貪污犯罪,最佳的溫床。

許一份承諾,背負一世枷鎖,以悲歌落幕,這是英雄。
扯一個彌天大謊,讓整個世界隨之起舞,自己卻冷眼旁觀,這就是梟雄。
(一世梟雄之烽火戲諸侯)

在國家出現危難之時,總有一些人挺身而出,為國效力,這樣的人被稱為英雄。
在金融市場混亂之際,總有一些人挺身而出,又撈又騙,這樣的人被稱為大師。
(金融物語總幹事黃國華)

2009年7月12日 星期日

教育就是不要複製 & 教與學的訪談---黃武雄教授

教育就是不要複製

* 2009-07-12
* 中國時報
* 【黃武雄】

 為什麼連紓解升學壓力這樣明白不過的事,都無法在台灣社會的主流菁英中形成共識?推動十二年國教、廣設高中大學,這些釋放學生心智的訴求,十多年來不是一波三折,窒礙難行,便是一實行就半調子。

 原因無他。我們社會的主流菁英,從心底就不相信紓解升學壓力是件好事。反過來,他們相信的是:要有升學壓力,人才會讀書,社會國家才會有競爭力。這是問題的關鍵。

 教育的本質是複製:這一代人設法把他們的思想、願望、價值與經驗複製在孩子的大腦皮質上。如果複製完全成功,結果必然一代不如一代,因為時代在變,以不變無法因應萬變。教育改革的目的,就是要降低複製的成功率,讓下一代超越這一代。於是教改便須面對最尷尬的處境,亦即:這一代人,尤其主流菁英,必須先有自覺,願意調整自己習慣的思考模式及價值,因為他們掌握教育的支配權。偏偏這件事最難。

 想想一位主流菁英,如果他早年的經驗是:在外在壓力的催逼下,通過一關關的考試篩選,才躍居今日社會菁英的位置,他如何相信:追求知識的熱情,才是學習的主要動力?縱使他曾靠知識熱情,開啟了自己的世界,但如果他自以為高人一等,認為自己不用逼,別人則要逼,那麼他也會反對紓解升學壓力的訴求。

 事實上,對天地萬物好奇,是每一個人類幼兒天生的稟賦。反而是長大了,人才變得只重實用與名利,不再好奇。小孩一進入學校,我們便用一套難懂的、規範性的抽象語言,以及一連串排比競爭的外在壓力,直接施加在他們的身上,澆熄了他們內心對世界好奇的動力。於是人被迫失去了對知識的熱情,學習變成被動,只靠名利的外在壓力,才能驅策人學習。他們長大了,把這樣經驗內化,也跟著相信:只有外在壓力,人才會讀書,才有學習。於是知識倦怠,變成了這個社會的普遍特徵。

 一個知識倦怠的社會,唯一能刺激它保持活力的誘因,是利潤刺激,經濟發展是它最耀眼的成績。至於在科學、文化、藝術、社會的大半領域,除了極少數人的傑出成就之外,我們應該承認這一代人的表現,普遍是平庸的,因為這一代人普遍失去了逼視真實世界的熱情。

 平庸的這一代人要複製自己的思維在下一代身上,這是教改的死結,除非我們願意誠實的面對自己,樸素而且認真的重新認識自己,努力瞭解小孩成長的真相。

 每一個人本身都是一個「複雜」系統,每一個孩子的成長都不是線性的。孩子對天地萬物的好奇心,就是探索知識的熱情,這是人最可貴的創造性特質,也是人創造力、想像力的根源。教育者要做的是:小心翼翼愛護每一個孩子身上,這個上天賜予的最最珍貴的特質,幫助他們打開經驗世界,打開知識視野,引領他們溶入文明創造,進入文明社會。但這項職責的前提是:紓解孩子們身上的外在壓力,啟動他們追求知識的內在熱情。把這件事做好,社會國家就會有競爭力。

 不要倒果為因。不要一天到晚藉口提高競爭力,急著把人「分級分等分類」,反而壓抑了人內心最珍貴的知識熱情。

 十多年來教改的困境,就在於教育複製。因為太多人基於自己的成長經驗,只相信外在追求功名的壓力、不相信內在追求知識的熱情,所以十多年的教改,實行起來不是半調子,就是一波三折,面目全非。一九九五年我看到教改路線偏離正軌,曾悲觀的在中時寫了一篇〈再等半個世紀〉,期待民間力量再起。

 事實的發展比我所估計的樂觀。才十四年,民間教改的聲音便又重現街頭。

 (作者為台灣大學數學系退休教授,四一○教改運動發起人)

教與學的訪談---黃武雄教授


封閉的學習個性

台灣的社會說起來是個封閉性的社會,尤其在一些制度之下,不願接受新事物的保守心態特別嚴重,影響所及,學生的性格也都顯得閉鎖。何以見得?比如說,有不少的學生在各方面的表現上顯出很怕失敗、挫折,對於學問追求的考量也很現實,認為只要能得到學分就好,而不在乎自己是否真能從其中得到一些東西,或者為某一考試而讀書。

雖然,這些行為的表現,外在的環境因素佔了不少的部分,但是學習者本身學習態度也應該要有所檢討。由於學生的學習性格封閉,使得學生不願去接觸一些和自己認知不同的事物,和自己沒有把握的東西,因此就更不用說去碰困難的、具有挑戰性的、真正有趣的問題了。學生的學習便成了一種表面的工夫,對於真正根本的,重要的東西似乎並沒有得到。

事實上,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封閉的性格,故我們都應該要去學習如何開放自己的心情,黃教授便建議大三、大四的同學有空可以去聽聽系上所辦的專題演講,至於大一、大二的同學就可能早了一點,不過偶爾去聽聽也無妨,總會有一點點的收穫。另外黃教授也建議系學會可以辦些通俗的講座,像是數學裡的直觀、幾何學是什麼、或數學史等適合大學生接受的東西。

在封閉的心態裡,「人我比較的排斥」也是一種比較明顯的表現,對我們而言,資優生的存在便是這樣的情況,尤其是大一的同學,感受可能就會更強。黃教授認為﹕資優同學因早走了一步而帶給他們很大的便利,這些人容易弄清楚課堂上的東西,相對的得到的東西也就比其他人多,但是這並不完全表示資優的同學在數學的成就一定比別人高,黃教授就說,過去有些資優同學到了後來,在數學上的成就並不是很好,反倒是成績平平的同學成果更為豐碩。

其實,資優生有時面對的問題很多,包括自己的心理壓力、害怕挫折...等,在長期的數學研究下,資優生如何去平衡自己的心理上的問題就成為日後成就的指標。另外,有些人在面對資優生的壓力之下,會不停地懷疑自己究竟適合唸數學嗎?黃教授說﹕「其實每個人起碼的智力都可以學數學,至少自己也都進了數學系,學數學本身有一些符號上的障礙,穿過障礙去了解本質的東西需要一些訓練、一些時間,但一般都可以克服的。數學本身是一種語言,就如自己不懂斯拉夫語又怎能跟斯拉夫人溝通呢?」,因此只要能懂得數學的語言,是否適合學數學的問題就不會成為一個負擔。

除了學數學之外,學其他的東西也一樣,總要把自己的心情放開去接觸,所學到的東西才不是死的、冥頑不化的,最後黃教授贈我們一句話﹕「一個人沒有終身追求的東西,這樣的生活是很無味的。」,當然啦!要追求什麼東西到自己嚥下最後一口氣是全憑個人的價值觀。這次訪談黃教授從學生的學習方式,談到學生的學習個性,其間總離不開「自然學習」的思想。在現今這樣處處充滿不自然的環境之下,我們可能真的得要重新考慮自己的學習,大家認為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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