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性的不完美,要用法律制度來防止它走向墮落。
制度的不透明,會是腐敗貪污犯罪,最佳的溫床。

許一份承諾,背負一世枷鎖,以悲歌落幕,這是英雄。
扯一個彌天大謊,讓整個世界隨之起舞,自己卻冷眼旁觀,這就是梟雄。
(一世梟雄之烽火戲諸侯)

在國家出現危難之時,總有一些人挺身而出,為國效力,這樣的人被稱為英雄。
在金融市場混亂之際,總有一些人挺身而出,又撈又騙,這樣的人被稱為大師。
(金融物語總幹事黃國華)

2008年12月11日 星期四

(轉)浪潮的啟示&監獄實驗


http://www.nownews.com/2008/12/12/142-2379394.htm
(2008/12/12 01:21)

最近一部德文原名為浪潮(die Welle),中文片名稱為惡魔教室的電影在台灣上演,此電影據稱是根據真實事件所產生的小說所改編拍攝而成,並創上德國片史上第三的賣座片,這讓人好 奇,這部電影的魔力何在,而得以在好萊塢電影充斥下,衝出此一票房,但在台灣卻未引起注目,是頗讓人好奇之事。

這部電影由一位高中老師所開設的獨裁政治學的課程,老師問學生,到底現今德國是否會再出現希特勒的問題為開端,學生一致的認為,這種事情絕不可能發生,畢竟現在德國早已是個民主自由的國家。老師為了引起修課學生的興趣,而開始進行一場相當大膽的獨裁政治實驗,而由學生自行選出領導 (Fuehrer),並以浪潮為社團名稱,以及識別的旗幟、標誌與服裝,原本認為獨裁政治不可能再現的學生,竟然開始認真的去執行這些事項,並且對於不服從團體者,予以排斥,甚至恐嚇,每個學生似乎在社團中找到歸屬,而越來越熱衷社團的事務,且開始逾越了法律所允許的界限,甚至強迫他人加入與服從浪潮幫, 整個行動變得一發不可收拾。

最後指導老師竟然在大禮堂內唆使學生把反對者拉上台,然後口出驚人的問學生:「如果我叫你們將這學生丟出窗外,你們也會做嗎?」此語一出,所有學生開始驚覺,當初信誓旦旦說不會再現希特勒場景的自己,不正一步步的走向希特勒之路,老師雖以這就是獨裁政治為結語,但有學生已無法自拔,電影最終以相當讓人震撼的場景為結束,觀賞者必然受到驚嚇,同時也會自問:「我們所處的民主自由社會,真的不會再現獨裁嗎、我會不會也成為獨裁者的幫凶?」

這部電影之所以在德國受到歡迎,或許有很大的原因來自於希特勒這個陰魂不散的幽靈,但更可能的原因是,在每一個古今中外的社會,都存有讓獨裁政治 的孕育的溫床,比方說,在這部電影所提到的高失業率、社會不公、貧富差距等,一旦社會情緒累積至一定程度,必然需要發洩,並希冀一個無所不能的偶像,或許 不是希特勒造就第三帝國,而是德國人創造了希特勒,這或許也是德國人直至今日,仍必須承受的共業。

關於獨裁政治形成的原因,或許很複雜,也難說明,但可以肯定的是,當一個國家的行政與立法權由一黨所獨大,警察暴力不受法律規範,輿論的反對聲浪 受到來自於行政與立法權的打壓,最有理想的學生力量受到忽略與嚴重壓抑,檢察官與法官發狂般的訴追政治上的反對勢力,而無力也不敢針對執政者,政治偶像被 捧成是無所不能、絕不會有錯的萬能者時,若人民再不自覺,恐離獨裁政治不遠了。惡魔教室這部電影或許不能給人答案,但卻能使人深思此問題。

作者吳景欽,博,真理大學財經法律系助理教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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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ttp://www.wretch.cc/blog/cerberus71/21645590
實驗監獄:全面失控的人性試煉


在飄洋過海到美國拍出了「恐怖拜訪」(Invasion)之前,德國新銳導演奧利佛‧希斯貝傑(Oliver Hirschbiegel)早就以一部歷史大作「帝國毀滅」(Downfall, 2004)讓觀眾見識到他以影像速寫人性的能耐。而極限狀態下的扭曲人性,更是他所偏好的主題。


驚悚片「實驗監獄」(The Experiment)是希斯貝傑於2001年所拍攝的電影處女作,雖然在我們國內知名度低,但卻是讓他打響名號的優異作品。另一方面,他在「恐怖拜訪」以及「帝國毀滅」裡難以暢所欲言的主題,即「情境力量影響個人行為」,也在這部片中淋漓盡致的表現出來,將人心恐懼的底限又推向一個更高的層次。


「實驗監獄」有個令人難以置信的故事。然而它除了改編自馬里歐‧佐丹奴(Mario Giordano)小說「黑箱」(Black Box)之外,也是以真實的事例為藍本,那就是曾在1971年於美國引起軒然大波的社會學實驗「史丹佛監獄實驗」。


在這個由菲利普‧金巴多(Philip Zimbardo)教授所主持的模擬實驗裡,受試者必須扮演兩種角色「獄卒」及「犯人」,以這樣的互動方式共度幾天的監獄生活。一開始,大家只覺得這種角色扮演很像兒戲,甚至用開玩笑的心情去看待它。


然而在雙方慢慢沈浸於自己扮演的身份之後,上對下的權力宰制逐漸讓「獄卒」更像獄卒,「犯人」也表現的更像犯人。高壓暴力行為開始滋長,甚至讓「監獄」的暴動一觸即發,迫使實驗必須中途喊停,在金巴多日後寫下的「路西法效應」(The Lucifer Effect,現有中文版)一書中,對此有相當詳細的描寫。這類的實驗其實在全球都有,像小說「浪潮」(The Wave,今年也被德國改編為「惡魔教室」一片)裡的事件也是如此,不過「史丹佛監獄實驗」是最令人印象深刻的。


「實驗監獄」的主角是記者塔瑞克‧法德(Tarek Fahd)。他帶著隱藏式攝影機,與十九名受試者參與了心理學家克勞斯(Klaus Thon)教授所主導的模擬監獄實驗,企圖挖掘事件的內幕。與史丹佛實驗規則相同,這兩星期之內,所有人被區分為獄警跟囚犯進行兩星期的互動。一開始大家嘻嘻哈哈,打打鬧鬧,但在其中一名「獄警」貝羅斯開始對囚犯執行管束後,事情就變了樣。


飾演囚犯的法德與貝羅斯出現了對立,同時也被克勞斯視為極佳的實驗組。很快的,在毫無約束的情形下,貝羅斯開始鼓勵同夥對囚犯的反抗施以暴力懲處,而法德也不斷的想方法反制。隨著情勢越來越緊張,克勞斯的助手茱塔(Jutta Grimm)博士建議終止實驗,但遭到克勞斯反對。


最後,為了先下手為強,以對法德的支持者們給予迎頭痛擊,貝羅斯竟然率領同夥挾持了茱塔,強制封鎖了模擬監獄。接著法德被關入緊閉室,他的朋友也被貝羅斯凌虐致死。面對一發不可收拾的後果,赤手空拳的法德必須想辦法帶領其他人逃出這個密閉空間,同時迎戰兇殘的貝羅斯。


「實驗監獄」將「史丹佛監獄實驗」搬演到現今的德國,不過希斯貝傑不以「還原事件」為訴求,反而加強了角色人際關係之間的互動性,以及突出的性格描寫。即使我們早已預見之後失控的結局,但影響中間各個環節的元素,已經不單只是環境的催化而已。導演承襲了德國電影那種冷靜、精巧的運鏡模式,在敘事上客觀卻不疏離,冷漠而不逃避,配上一向愛用的寒色系背景,將人心的愛恨愚癡如機器一般拆解,再化身為技師細細的檢視每一個零件。電影所展現出來的力道,也都在這種「拆卸」的流程中不斷的迸現。


也因此,雖然改編後的故事比原始事件較為誇張,各個角色們的行動卻意外的更加具有說服力。以貝羅斯為例,他並不是一個惡徒,而是個在真實生活中得不到認同及肯定的小人物。當他換上了獄警制服後,新身份給他的莫大權力,對他來說足以彌補現實的失落感。這個短暫的幻覺驅使他沈迷在監獄實驗裡無法自拔,他後來一切激進獨裁的舉止,都只是為了捍衛實驗的正當性及合理性,讓他能繼續活在美夢之中。於是,我們看到他在一片混亂之下,仍然冷靜的翻著獄警手冊,努力的執行著每一條規定。甚至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刻,仍然問著周圍的人,他究竟是哪裡作錯了。這種內心的糾結,是金巴多教授的事件報告難以闡述的。


另一方面,在希斯貝傑的鏡頭之下,這個監獄也從實驗室變成了一座迷你鐵幕。如果貝羅斯等人象徵的是被國家機器收編的鷹犬,那麼實驗的始作俑者克勞斯就宛如成了獨裁者的化身。他就像廉價小說裡塑造的典型大魔頭一樣,冷酷,不近人情,為了達成目的可以不擇手段,使用各種方式控制他的小王國。對照導演在「帝國毀滅」中,賦予希特勒較為人性化的深度描寫,克勞斯這個狂人的形象倒是蒼白的不可思議。


「自由」與「集權」的對立,取代了金巴多的心理學論述,成為電影的母題。從這裡,我們也可以看到導演相當努力的以此事件為經緯,以今諷古,對於納粹政權,以及東西德分裂對德國所帶來的創傷,還有人性的失控狂飆,做出一次粗略的省思。這點同樣是近代德國電影極為關注的主題。發生在史丹佛校園裡的事情,只是習於和平的人,對世界另一端的殘暴做出的假設。但對德國的歷史記憶來說,那曾經是一個血淋淋的過去,而且他們並不希望那會是另一個將來。導演的用心良苦,可見一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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